浅析旅游业迅速发展对东巴文化的负面影响

来源：网络 时间：2022-03-19

　　一、丽江旅游业依纳西族文化为媒介发展迅速

　　旅游是丽江当地最主要的产业，其他各项产业大多服务于旅游业，这不仅为民族文化的发展提供了经济保障，同时，也为民族文化的传播发扬提供了载体与舞台。旅游业的发展，使得丽江当地的企业更加重视民族文化的重要性，大力投资于民族文化项目，如文化遗产保护、各种文化交流与传承活动、文化产业等等。丽江的旅游业和纳西东巴文化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彼此辅助，共同进退的生存模式，旅游业必须依靠纳西民俗和东巴文化，才能够保持这种发展趋势；同时，旅游业所得到的经济利益中，必然有一部分是用于民族文化的传承工作的。而游客到此，一般最看重的除了玉龙雪山和泸沽湖的自然景观以外，就是当地的民族文化了。但一般游客还是选择纪念品一类，最为青睐具有当地纳西族民族文化与地方风情的工艺品、首饰为主。因此，不难看出，旅游业对纳西族、丽江地区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产业，同时也为传播纳西族文化产生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和影响。

　　二、丽江旅游业发展存在的问题

　　现在，旅游业对丽江东巴文化产生了一些负面影响。在丽江古城，大部分商铺都以东巴文化、纳西民俗作为卖点，零零总总，满目皆见各式各样的以纳西族民族特色为主题的商户，如东巴纸、东巴字、纳西披肩、云南食物等等。

　　东巴，在纳西族中是智者、有文化的人，历史上肩负着传承纳西族文化的责任，能够书写东巴文字、诵读东巴经、习得东巴文化精髓、举行东巴教仪式、教育纳西族后代等等。而目前在丽江古城中，“东巴”们在一张B5纸大小的东巴纸上书写东巴字，并出售，价格在15-30元不等，而书写内容可以根据客人的需求来定，如“家庭和睦”、“幸福如意”等，甚至可以把名字翻译成东巴文。“东巴”尽管穿着东巴服饰，自称是东巴。他们现场书写在东巴纸上，用时在10分钟左右。但是，当地纳西族人并不承认、认可他们是真正的东巴，因为他们只是会书写一些东巴字而已，对其他东巴文化的认识和掌握远远达不到一名合格东巴所应该具备的水平。

　　此类情况并非个例，很多到老东巴家中拜访，有一部分期望学习东巴文化的纳西族人，其实对文化传承本身并不具有极深的情感和意识，学习东巴字、东巴画、东巴音乐等是另有所图的，主要是作为谋生之用。当地东巴曾对笔者表示，他非常的遗憾，“的确曾有不少前来拜师学艺的人，但大多就学个一年半载，就会写几个东巴字，之后便自认学成，开始穿上东巴服饰，靠此给旅客写写东巴字挣钱了”。丽江古城随处可见东巴神话故事的小册子，一本约二十页，东巴纸制作，手绘东巴字，售价在25元左右；纳西披肩质量一般的才10元一条，而厚一点或是羊毛的在一百元上下，另有现场纺织的泸沽湖摩梭披肩，价格不等，最好材质的也需要百十来元。笔者认为，这些商品的使用价值其实并不是很高，根据个人情况而定，但大部分购买者是看中其中所具有的纳西族文化元素。

　　另外像一些具有地方民族特色的小玩意，像手链、头花、耳坠、手镯、钥匙链、手机饰物等，便宜的五元不到，贵的也就25元上下。但如果是足金足银的首饰，就要在当地的专卖银器店买才可以保证银的质量，手工的做工讲究，纹路设计均有寓意，按用料多少称重计算。这就不难理解东巴所说的现象了，学东巴文化的皮毛就不在继续，而以盈利为目的，借此来挣钱养家了。除此以外，东巴祭司、纳西歌舞也逐渐由祭祀与节日庆祝的功能转向舞台表演，进而失去原有的东巴文化底蕴，出现表演化、庸俗化、商业化的趋势。以“纳西印象”的演出为例，每张票价180元，每场约为90分钟，每天三至五场，不少游客指出演出质量一般，“只是图个新鲜，在其他地方看不到”。

　　丽江当地凡是与旅游相关的商业店铺，除了汉字店名以外，还有东巴象形文字书写而成的。由于笔者不懂东巴文，基本上和其他游客对东巴象形文字的印象是相同的，对其非常感兴趣，也非常喜欢古香古色的纳西族风格的店铺，门脸儿稍有与众不同的风格，便会进去看看。刚开始到达丽江市，看到东巴文就会进行拍照，尤其是和有汉字解释的图像照相。但是，后来经当地纳西族学者介绍，在街头很多东巴文的书写都是不正确的，不仅改变了文字本身，而且整体意思也会发生改变，出现很多啼笑皆非的错误，令专门研究东巴文化、东巴文的学者十分担忧。据说，有关部门曾经和商户进行过协商，希望他们修改错误的东巴文，或是撤下东巴文招牌。但是效果很差，没有达到预计的效果，绝大部分还是保持原有状态。就商户而言，东巴文商户名称或是东巴牌匾可以帮助他们招揽生意，而东巴文在当地也只有学者和东巴懂得其读写，所以游客不在意是否读懂，只是好奇、感兴趣，商户自然认为没有改变的必要。从这个普遍事例可以看出，当地商户没有一个统一的对于东巴文化本身的认识，更缺少对于这种文化的基本尊重，只是将其作为经营的手段之一，基本谈不上对纳西族和东巴文化具有认同感与归属感。对文化本身而言，这是极为危险的，急功近利的现象越是泛滥、不可控，使得浮躁心理越发严重，而最大的受害者就是文化和享有这种文化的人。

　　三、政府在丽江当地旅游与文化的良性运作过程中的重要地位

　　社会的浮躁心理在纳西族地区同样存在，当地需要经济发展虽然无可厚非，但这种以盈利为目的的学习，可以传承多少东巴文化，相信是令人堪忧的。正如清华大学社会学系教授张小军所说：“由于过度商业开发，东巴文正面临灭绝境地”，而如今，不单单是东巴文陷入这种困境，还有东巴文化中其他的内容，也陆续出现文化商业化、市场化的尴尬境地。

　　就目前的状况来看，依靠商户自觉履行保护文化的义务来改善现状几乎是不可能的，而纳西族文化学者、专家的呼吁也显得势单力薄，难以得到支持和相应。推进丽江纳西族旅游业和文化共同发展的局面，唯有当地政府出台相应的保护政策和一系列整治方案才可能得到有效改善。政府应采取一些应对措施，以防止这种现象愈演愈烈，通过立法严格规范商业运作中，东巴文化元素的使用。在短期内，可能会造成一定的经济损失或是经济发展速度放慢，甚至商户们怨声载道，但对东巴文化得到不断地传承，不被扭曲、错解提供基本的社会环境。而且，应该增强商家的东巴文化意识，只有他们意识到东巴文化传承一旦失去了文化涵养，他们才能获得更加长久和更大的经济利益。